天机并不会给人太多的指引,陆千凉也只是看到了朦胧的光影,心中有底而已。
就像最初沈言璟所说的,羲和占卜星象测算出来的结果。金木之劫,土火为解,沈言璟的生门在正南方,在江南的狐岐山一路向南,或许能找到解法。
回到金陵城,陆千凉匆忙的收拾包袱,买下了一辆马车备下足够的干粮催促着沈言璟上车赶路。
真到了危及的时候,沈言璟倒是较之以往更为平静了。他按住了折腾不止的陆千凉,微微挑眉:“你连赶了三天的路,就不能留在金陵城休息两天?”
陆千凉面带难色:“真的不行,事关紧急,越是托着我的心里就越是不安。”
就连她自己都不知为何,心中那隐隐不安的感觉,让她一日都等不了。
人就是这样,一旦有了想要不断追逐的事情,就算是身子透支到了极点也不会觉得累了。
就像现在的陆千凉,策马在金陵城与长安巡回四趟,整整三日三夜不曾阖眼,就连良驹这样的千里马都吃不消了,更遑论她这血肉之躯呢?
陆千凉自己也知,现在她还能站着,全凭自己闷着的这口气。若是自己稍一歇息,这口气泄了,想要再爬起来就难了。
她风风火火的收拾东西,沈言璟倚着桌案垂眼望着她,看不出什么情绪。
就算是在很多年前,他都不曾露出这样的神情。
看不出喜怒哀乐,或是迷茫与否,他就这样静静的看着陆千凉的眼睛,就好像,那生与死,哀与愁都就此与他无关了一样。
陆千凉迎着那样的目光,突然眉心一跳。
她走上前去,双手按着沈言璟的肩膀,微微一笑:“放心吧,不会有事的,离阳王朝长得出一株火芝,便一定长得出第二株,我一定想办法给你拿回来。
“千凉,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很生气?”沈言璟倚着身后的长桌,垂眼望着陆千凉如是道。
他声音凝重,不带情绪,就连一双向来含笑的眼睛也已经没了笑意。好一阵,他才直起身子,握住了陆千凉的手腕儿将她拖到床边,按在温软的床榻上:“你先休息,以后的事情,等你醒了再说。”
陆千凉自然不愿休息。
事情紧急,早出发一日便会多一点的希望,更何况,她已经备好了马车,在马车上休息便不是休息么?
陆千凉执拗道:“沈言璟,你听话,咱们上了马车再休息不也是一样么?现在就是争分夺秒的时候,我真的是一秒钟也等不了了。”
“我也一秒钟都等不了了。”沈言璟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望着她:“我不管你有什么理由,先把觉睡饱了,下面的事情交给我来办。”
很多时候,陆千凉都想不通,沈言璟那隐在好看面皮下的大脑究竟是一个怎样的结构。
他能千里之外运筹帷幄,能将一切事情都测算的滴水不漏,就像是无论他怎么走,上帝都会将运气之门放在他的眼前一般。
若是非要用一个词汇来形容沈言璟的人生,沈言璟的这一辈子就像是开了挂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