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上帝从不会厚待于谁,他才二十几岁,就用尽了这一生所有的运气了么?
从不向人求助,什么事情都闷在心里,像是个万能英雄一般,将一切的危险都排除在外,将身边的人安排的很好很好。
陆千凉真的恨透了沈言璟这运筹帷幄,什么都胸有成竹的模样了。这等时候,所有人的心中都窝着一股火儿,就连陆千凉也不例外。
她猛地起身,抓住沈言璟的领子,想要发火。
可看到沈言璟有些苍白的面色,和左侧脸颊上再难褪去的伤疤,陆千凉终是松了手。
她向前一拥,大半的身子扎进了沈言璟的怀里,将头埋在他的怀里道:“沈言璟,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死的。你就相信我一次,我看到了天机,一定能找到另一株火芝。”
可沈言璟并没有抱她。
这世间,若说陆千凉是第二了解沈言璟的人,绝没有人敢说是第一。
他没有回应,便是不赞成,他并不看好陆千凉的说法。
沈言璟自小便是这样的性子,倔的像头牛,他决定的事情,就算是先帝从皇陵里爬出来都改变不了。就如他喜欢陆千凉这件事,这么多年过去,他也从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
陆千凉再清楚不过,此时和沈言璟耍横没有用,只好再劝他:“咱们先上马车赶路,我上了车就睡觉休息,你来赶车,怎么样?”
“不要和我谈条件,现在躺下睡觉。”沈言璟伸手将八爪鱼一样挂在身上的陆千凉拽下来,塞进被子里:“你三日没睡,我又何尝不是等了你三日,就当是放个假吧,再紧急的事情,也不差这一日两日。”
“可……”
陆千凉还待说什么,沈言璟却冷冰冰的打断了她的话:“没有可是,你不要让我生气。”
窗外的暴雨依旧未停,砸在屋檐上劈啪作响,扰的人心烦意乱。
沈言璟拿了从折剑山庄带来的伤药,仔细的涂在陆千凉被马鞍磨破了的大腿内侧,又用纱布一圈圈的裹好,打了个活结。
清理伤口是个精细活,他动作轻柔,冷着一张脸叫人不敢忤逆。可在看到陆千凉龇牙咧嘴的模样时,他还是俯下身来,轻柔的吹了吹她的伤口,不容置疑的吩咐道:“仔细养伤,剩下的事情我来解决。”
陆千凉抱着被子半倚在床上,望着他的一席广袖黑衫开口:“你怎么解决?像之前那样,觉得无望便抛弃了一切一走了之?沈言璟,是不是我这一觉睡醒了,我就再也看不见你了。”
“好好休息,别想太多,我会回来。”他拿起桌边的油纸伞,转身便要去推门。
陆千凉却蓦地起身,赤着脚踩在冰冷潮湿的地板上,抓住了沈言璟的腰带蓦地将人扯了回来。
她的眼中是显而易见的怒气,像是要将沈言璟整个人撕裂后吞入腹中,可抓着他腰带的手却又是那样的不容置疑:“你有没有想过我,想过竹隐?她终于有了父亲,你就又要抛下她一走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