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唬是唬不住了,只能使出别的手段,临时应付一下再说。
不多时,一道流线型、深灰色的影子出现在浅水处。尖长的吻突从下往朝江逸晨的腹部冲来,瞧这架势明显又是想跟他玩儿顶球儿的游戏。
这套把戏对于江逸晨来说再熟悉不过,他连忙侧身躲开,同时对乐球连连摆手、吆喝,表明现在不是游戏时间。
乐球本身聪慧,又与他相处已久,很快就明白这意思。它将脑袋冒出水面,张开大嘴,露出两排细密的牙齿,发出吱吱哇哇的兴奋鸣叫声。
“乐球。有急事儿要请你帮忙。辛苦你了。”
江逸晨随即趴在海豚的背上,戴上潜水镜,用巴掌拍了拍它圆滚滚的脑袋,指向小码头方向。
乐球善解人意地将尖吻突上下晃动。紧接着宽大的尾鳍用力一摆。倏地一下。身体快速沉入水中。
所有的海洋生物中,海豚的速度和机动性堪称超一流,除了金枪鱼和虎鲸等寥寥数种。几乎无可匹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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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小码头北边大约两百米的海面上,一艘排水量一百多吨的中小型白色渔船正在缓缓移动,船头标记编号为068。
船尾的绞车拖拽着粗长的缆绳,绞盘的咯吱声、发动机的隆隆声以及人员的吆喝混在一起,乱哄哄的非常刺耳。
缆绳的另一头没入水中,带着一只巨大的拖网。透过洁净的海水,可以看到无数的大小鱼类惊慌失措的四处奔逃,但由于群体密度很大,其中相当部分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儿就撞入圈套。
不过由于这里的海水比较浅,几分钟后,拖网将底部的泥沙带起,水色顿时浑浊了许多。
后甲板右舷栏杆处,站着一位黑红脸膛、轮廓如刀削、胡子拉碴,身材壮实的中年汉子,专注地观察着水面的情况,又不时用粗大的嗓门对正在忙碌的船伙计们发号施令。
他就是这艘渔船的头儿,伙计们都管他叫焦老大。
随着捕捞作业的进程,他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看样子今天的收获小不了。
前些日子,他的渔船出海。不料在路过的时候偶然发现了这里竟然存在一个天然的小渔场,其中蕴含鱼类数量的丰富,可是多少年都不曾遇见的情景。
对于他和他的船来说,无异于天上掉了个金娃娃,砸得他眼冒金星。
为了保险起见,焦老大记下方位,夜里才驾船返回。仅仅下了几网,便捕获了两吨多的鲜活鱼。后来因被海岛上的人发现,发出警告,不得已才离开。
清晨返回海鲜码头,经过分拣,夜里的战果再度给了他一个惊喜。
这批鱼虽然都是鲅鱼、偏口、鲷鱼等常见的普通品种,但个头儿大,四、五斤往上的不在少数。
他与伙计们近年来都见惯了一网网干瘦的小鱼崽子、小虾米之类,面对如此丰厚的收获,不由纷纷发出啧啧惊叹声。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根据他多年的眼光和手感,很容易就能分辨出这批海货的品质相当卓越,只有在无污染的优质海水中才能出产,甚至比同行们顶着风险到东南亚、倭国等海域搞到的货色还要好。
果不其然,船一靠岸,便吸引了大批鱼贩子和酒楼采购人员的关注,纷纷聚集过来。现场的都是行家,这艘渔船立即成为当天的不二热点。
焦老大对于此道经验丰富,他毫不着急,悠闲地抽着烟卷,等候鱼贩子们自行相互竞价。
如此难得的好货色,竞争自然激烈,码头上一时吵吵嚷嚷,人声鼎沸。
最终,这批抢手的海鲜很快以平均五十多元的价格售出,两吨多的重量,总计收入二十几万。
往常出海动辄一个来星期,还收获寥寥,时常入不敷出、苦不堪言。如今真是时来运转啊。
船舱空空如也,焦老大蘸吐沫点着一摞摞厚厚的大红钞票,心中百味杂陈。
事后,他给伙计们都发放了比平时丰厚得多的工钱,并警告他们千万不要将此事泄露出去,否则搞得大家都没饭吃,可别怪他手狠。
不过俗话说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码头上发生的事情自然隐瞒不了其他同行,于是纷纷找上门来打听。
焦老大则一概用这次出海走运,碰巧赶上了迁徙的鱼群做为借口,统统搪塞回去。
这个说法显然并不令人信服,并有吃独食的嫌疑,招致同行们的不满。但一时间也无可奈何。
“老大,那边有人过来了,咋办?”
正当焦老大坐镇指挥的时候,一名身边的伙计指着海面叫唤起来。
焦老大偏头一瞧,只见海岛方向出现了一艘快艇,径直朝自己这边驶来。
“慌个啥,别理他们。吗的,我早就托人到渔业局打听过了,这一带是公共海域,没主儿的。那会儿还把我给唬着了,草。”
他用不屑的语气说道,并不满地瞪了伙计一眼。
那天夜里凌晨,对面小岛上的人发现他在捕鱼,又是放炮仗,又是用喇叭警告,嚷嚷着私人海域、报警什么的。
当时还真把他给蒙住了,于是草草收工开溜,船舱里连一半儿都没有装满。要不然还不止那点儿收获。
正在操作绞车的伙计闻声望了过来,焦老大命令他们继续工作,不要理会其它闲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