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林的意思简单又直接,只要裴红国能没事儿,他就同意这个精子库推倒的事儿,不然的话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儿来的。
关于裴红国会没事儿这个保证,郝贝给保证不了,在郝贝的思维里,尽管她也希望进二叔会没事儿,但你让她去做这个保证,去活动去找人,去怎么着让裴红国不受法律的制裁这个真是难为她了的。
裴林要的就是苏韵开口,接受私生子,可是苏韵那就是铁口铜牙,要是能接受得了,也不会有今天的局面了。
倒是弗瑞德给了一个保证。
“大爷爷,我保证二叔不会有事儿,你应该相信我的能耐,就是拿我的功绩去换二叔的平安,我也会去干的,这个你放心,只是精子库也是二叔心头的一块病,你要是一直不同意,那二叔不松口,我们就是把老天爷活动了,那也不顶用啊……”
裴林到底是同意了,裴家的精子库在苏韵的见证下,被充入了马桶,那些耗费了许许多多人力物力的种子就这样随着水流流入废墟。
走出裴家老宅时,郝贝还有点不能回神,今天真是开眼了,回头看看裴家老宅,以前觉得自己对这里是很了解的,但今天才发现,了解什么啊,连人家地底下是什么样也今天第一次了解到的。
精子库虽然叫库,但并不大,只是一间普通的屋子那样的大小,但是屋子也不是随随便便普通的放东西的置物间,而是有许我仪器控制着温度,并且还有严密的保密与保安措施的地下室。
那些标明着一个个名字的试管里的东西全被倒入一起,充入马桶里了……
“怎么了?”弗瑞德问郝贝。
郝贝摇头,压下心中的感慨转而问起裴红国的事情,弗瑞德有没有把握,她自己不会去做那些违法乱纪的事儿,但却也是偏心眼儿的七弗瑞德真的能把二叔安全的弄出来。
弗瑞德失笑,点在郝贝的额头处,异常暧昧地道:“你当我是神啊,真是一手遮天了吗?”
郝贝瞪大了眼,什么意思,不是保证过了吗?
弗瑞德对着郝贝挤眼,笑的很是暧昧,道:“那么,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我救出二叔来,你跟我回法国去,怎么样?”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见缝扎针逮着机会就窜到郝贝跟他走的。
郝贝白了他一眼,根本就不搭他这个话茬,就是有这么一种人,你越给他脸,他越有劲,不给他脸,他也就消停了。
明显弗瑞德就不是这种人,因为郝贝不搭理他,他自是有话搭理郝贝的,挖自家兄弟的墙角很有瘾的,追上郝贝,又开始胡说八道了:“这要是你进去了,真是拼了这条老命,我也把你弄出来,我二叔的事儿吗?那跟你比又是差一截的了……”
郝贝想这人的脸皮是不是用福尔马林泡过的啊,怎么这么厚颜无耻的呢?
不过着急二叔的事儿,所以还是跟他说上话了。
“你真的没办法吗?你不是跟大爷爷说可以用你的功绩么,不然再加上阿南的,然后还需要什么,都行……”郝贝这就是病急乱投医了。
弗瑞德一句话就把她打击的没一点力气儿了。
弗瑞德说:“你想太多了,你以为这是菜市场买菜啊,可以称斤论两的去换的啊,那些犯事儿的贪官污吏哪个在开始时没有过功绩的,没有过功绩的不可能到能贪污的那个位置上,可是你再看看,有哪一个因为过的功而将后来的过给抵消了的?”
“……”郝贝哑然,没说话了,好一会儿后才反问:“那你跟大爷爷说的……”
“骗他的喽,那么大岁数了,不能让他太着急上火不是吗?过些时间自然就接受现实了,我二叔啊,能不能出得来,其实就在……”弗瑞德眯着眼看着前方走的飞快的苏韵,二叔现在的问题,根本就不是问题,活动到一定的程度了,现在就是二叔自己不松口的。
“你是说二婶能劝得了二叔?”郝贝自作聪明的接了话,弗瑞德伸手揉了下郝贝的发顶,呵呵直笑:“嗯,也可以这么说。”
郝贝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可是你说哪里怪吧,她又说不上来……
弗瑞德于第三日接了个电话后,只问了郝贝一句:“秦泺和秦憬生病了,你跟我回去吗?”
就那么平常的一句话,问的郝贝差点脱口而出回,但生生的把那个回字打个了弯,改成不回出了口。
“行,那以后你跟秦泺和秦憬就没有什么关系了。”弗瑞德说罢,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走出大院的时候有车来接,弗瑞德上了车,一抹脸,深吸了口气,骂句:“卧槽!”
呼弘济皱了下眉头,扔给他一根烟:“行了,别儿女情长了,正事要紧。”
“我知道,就是……”弗瑞德也不知道该如何说自己的心情,死心吧,不死心能怎么办?
“郝贝的事情还是要谢谢你了,如果不是你的话……”呼弘济开口道谢,关心郝贝那就是一定的,但是每个人关心的方式不一样,在呼弘济看来,弗瑞德才更适合郝贝。
轻轻松松的,以逼迫郝贝的方式,把郝贝的两个小儿子拘在了法国,这是一种看似残酷无情,但实则却是对这两个孩子最大的保护。
都说多事之秋多事之秋,可是事儿多大好像不只是秋天,然而去年秋天那股子风暴却不是弥漫在上空一般,随时随地都可能暴发出来……
这种情况下,不太平,怎么能敢放那两个没有反抗能力的孩子到郝贝的身边来,再加上郝贝现在也是无暇顾及的。
“别这样说,我就是为了我自己的。”弗瑞德不承认这一点,不想承认,想否认,可是有些事儿否认得了,有些事儿是无法否认的。
呼弘济拍拍弗瑞德的肩膀安慰着:“不管为了什么,总之,做为丁家人,我谢谢你为贝贝做的每一件事儿。”
机场,离别的地方,弗瑞德下车,自己走进去,坐上飞往法国的班级,结束了这趟回国之率。
而另一边车子上的呼弘济,则是吩咐司机道:“开回去吧。”想着他跟弗瑞德说的那句话,久久未能回神,那是说给弗瑞德听的一句话,也是他自勉的一句话——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弗瑞德走了,郝贝每天都是在焦燥中渡过的,终于从法国那边得知两个孩子只是轻微的感冒没事儿之后,她这心底的邪火才算是给压了下来,但天生就是个操心的命,又忙起裴红国的事儿了。
大事儿她也帮不上忙,就是天天跑看守所,给送吃的穿的,再陪裴红国说说话,说的最多的就是二婶最近做什么了,吃什么了,每天就这些,来回的说,裴红国也听不够的,天天听,天天脸上都是带着笑。
郝贝每次到最后的时候都会问裴红国一句:“二叔,你就别倔强了,二婶心里是有你的,都解释清楚了,只有你出来了,才能再求得二婶的原谅啊。”
裴红国也是每天都拒绝,拒绝彻底又坚定:“不,我做错了事,应该得到这样的惩罚,贝贝啊,你照顾好你二婶啊。”
郝贝回到家里又是这样的劝着苏韵:“二婶,眼看着就要宣判了,你真的就希望二叔被判刑吗?”
苏韵回答的就比较模愣两可了,她只是跟郝贝说了句:“看天意吧。”
究竟是怎么样一个看天意的意思,郝贝抬头看看朗朗晴空,还是没能弄明白的,但却有一个人比她还着急。
裴家,老宅。
大清早的才五点钟,裴林就从一场噩梦中惊醒了,梦中就是昨天晚上看的一出古装电视剧里有个犯罪了人被押上刑场砍头了的情景,不同的是,当那颗头落地时,居然是儿子裴红国的那张脸,并且地颗在地上滚动着满是鲜血的头颅还跟他讲话了。
反复的就讲了一句话:虎毒不食子!
“阿华啊……”裴林叫了外间守夜的华叔一声。
没一会儿华叔进来了,服侍着裴林穿了衣坐起来后,才开口说着今天的安排。
“今天傅小姐五七,我吩咐厨房今天吃素……老太爷您看,是不是再请点……”
“不用了,以后都吃素吧,红国那个事儿,苏韵那边有动静了吗?”裴林不可能对一个下人去讲自己的梦,但挂心裴红国的事儿是肯定的,每天醒来的第一件事儿就是问这个。
华叔也是叹气,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可这位二奶奶也是够了的,简直就是铁石心肠,倒是郝贝那姑娘,心善啊,每天都去看看裴红国的。
等华叔把这个情况汇报完后,裴林整个人就不好了,如果郝贝的劝解有用的话,那自己还对着苏韵低声下气的做什么?明显就是苏韵的话管用,可苏韵不松口啊!
裴林这天又找了一次苏韵,晓以大义,说的无非还是裴红国的那点儿事情。
送走裴林,郝贝也是有点不忍心了,就连苏莫晓都开口替裴红国说话了。
“你要是真的心里还有这个男人就去劝劝他,如果没有那就管他去死去活的!”苏莫晓定定的看着苏韵这样的劝说着,实在是都知道苏韵对于裴红国的在意,你要不在意这些天来又是彻夜不眠的,又是醉酒的是为哪般啊?
郝贝默默的的给莫晓姐点了个赞,觉得说的太正确了,并且补充了一句:“二婶,如果你真的过不了心里那一关,可以和二叔暂时分开,但是如二叔真的就这样进去了,以后你是后悔都没有机会的了……”
苏韵白了劝说自己的这俩人一眼,其实心里那关,那些防线啊什么的,在看到那则新闻时,就完全的塌陷了,撑了这么久,也不过是强撑着罢了,可是那天,她劝过裴红国了,那死人嘴犟的跟头驴似的,说什么都不松口的,让她怎么么,所有人都以为是她没有劝说裴红国,可事实上她是有劝说过的,只是裴红国没有听她的罢了,可是这话说出去别说是别人了,就是她自己都不相信的。
可事实就是如此,到现在她也弄不明白裴红国到底是在想什么了的,她是在等着天意,天意如果让她原谅的话,她就原谅。有时候自己呀就劝着自己说,你看你你之前还为别的男人流过孩子,而这个男人这一辈子很有可能就地么一次轻微的出轨,你有什么好不能原谅的呢?真要说这个男人脏,那你自己可比这个男人脏多了,再说了都这个岁数了,难道还去寻找第二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