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子沫绝望地望着他,语不成声:“为什么?为什么不放?”
洛亦辰动了动唇,正要告诉她,因为他爱她。他有好多话想要对她说,可是,他却感觉到眼前一阵一阵发黑,拉着她的手也一阵发软,排山倒海的恐惧绝望弥漫心头。
他终究还是只能放弃了,他终究还是没能娶她为妻,没有护得她一世平安……有泪光从他的眼底滑过,淌过他刀削斧凿的深刻轮廓,落到悬崖深处,消失不见。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洛亦辰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潘乐见他睁开眼,激动道:“洛总,您终于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洛亦辰的记忆缓缓回归,他猛地一震,向着空荡的房间扫去,声音凌厉:“她呢?!”
潘乐连忙道:“颜小姐也没事了,不过医院里因为没有ab型血,颜小姐给您输了血,现在已经睡着了,在隔壁房间。”
“给我输血?”洛亦辰声音冷凝:“她长得那么瘦弱怎么能给我输血,这医院就没有别人是ab型的吗?!”
潘乐摇了摇头:“当时确实情况紧急,我们把你们救上来的时候,你动脉割裂失血过多已经快不行了,所以颜小姐在救护车上就已经给你输血了……”
洛亦辰脸上的表情平静了些,可周身的气场依旧骇人:“她抽了多少血?”
潘乐有些害怕:“五百毫升。”
五百毫升?!一般成年男人献血一次都才三百毫升,她一个女孩子,一次就被抽了五百毫升……洛亦辰只觉得心疼极了,上次她从香港回家,因为例假流那么一点血,吹了点风都发烧了一天,现在因为救他,抽了那么多血,要多久身体才能恢复过来?!
她一个人,会不会不懂得照顾自己,如果又和上次一样晕倒在家里没人知道怎么办?那天听她说顾云澜去了云南,而她家里的佣人又请了一个月的假,那她这一个月没人照顾她怎么办?
洛亦辰突然又想到季铭川。该死!他这些天几乎都忘了她是和别人有婚约的,回去之后,她是不是会去季铭川那里住呢?季铭川又能不能照顾好她?他觉得根本无法再想下去……而经历了这么多,他又真的不想逼得她难过,他只想她单纯快乐地活着,只想尽自己一切努力,让她能够平安幸福就好!
“那个推她的人呢?”洛亦辰问道。
“那个老头是前几天那个男人的父亲,因为昨天那个男人在狱中自杀了,所以他父亲发了疯,今天看到颜小姐,就说是颜小姐害了他的儿子要将颜小姐推下山崖。”潘乐解释道:“他看到颜小姐掉下去就被吓傻了,不过后来还是良心发现去远处找人来救你们,我们正是听到他呼救才赶过来的。”
洛亦辰不胜唏嘘:“既然是这样,一会儿录口供的时候,我们尽量帮他从轻定刑好了。”
这时,洛亦辰的点滴刚好要输完了,潘乐叫了护士过来,护士就要换另外一瓶,却被洛亦辰制止:“等一下,先拔了针头,我去隔壁一下。”
护士不解道:“洛先生,拔了针头的话,您一会儿还得再被扎一针。”
“没事,拔掉吧。”洛亦辰从床上撑起时,双腿都还有些发虚。他微微稳了稳身子,拒绝潘乐的搀扶,走到了隔壁颜子沫的病房。
房间里,颜子沫一个人静静躺着,头顶的营养液正在缓缓滴下,顺着针管流入她的血液。
洛亦辰来到颜子沫的面前,伸出手,轻轻的在她的脸颊上划过。她依旧熟睡着,阳光落下,她长而翘的睫毛上有细碎的光影跳舞。
他倾下身,极轻地吻了吻她的唇,就好像蜻蜓落在水面,唇瓣带起的点点涟漪,一圈一圈,直荡漾进了心底。
又看了她一会儿,洛亦辰这才离开了颜子沫的房间,躺到床上,对护士道:“继续吧。”
等护士重新给他输上了液,洛亦辰又拿起手机,拨了一个电话。
不多时,便有一名护士将颜子沫的病床推了进来,放在洛亦辰病床旁边,对洛亦辰道:“洛先生,您和颜小姐都需要多休息,如果觉得一间病房影响休息的话,我们再为您换成套间。”
洛亦辰点头:“好,知道了,先不用。”
潘乐见护士出去,于是立即道:“洛总,您和颜小姐需要安静,那我就先出去了。如果有需要的话,您打我电话或者按床头的呼叫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