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世然杀夏侯珞时必是出夏侯珞之不意,既是如此,就必有破绽。
她方才为自己所做的所有的没有杀害夏侯珞的证明不被眼前这些人所相信,在他们眼里是无用的狡辩之语,她要让它们被世人流传,让禹世然变得比畜生还要令人不齿。
尽管敏贵妃心中对于白琉璃所提出的要拿夏侯珞的尸体来服众一事是拒绝的,但是因着萧大夫人一句“如此也好”,她不得不点头答应让刑部的人将夏侯珞的尸体抬上来,只因萧家的势力如今在泽国不容小视,连帝王夏侯义都要给萧大夫人几分面子,她便更不能驳了萧大夫人的面子。
况且,萧大夫人是为白琉璃做不在场证明而来,正如白琉璃所说,要定她的罪可以,可若是这样没有拿出十足十的能服众的杀人证据的话,就等同于在说萧大夫人做了假证,在泽国,在公堂上做假证是要收监关押一年的,她不能因为白琉璃而重重打了萧家的脸面,那么就十分有必要把珞儿的尸体抬到公堂上来,让白琉璃的罪名真正成立,让旁人无话可说。
白琉璃不知萧大夫人心中究竟是如何想的,就不担心她拿不出没有杀人的证据而令她名声大跌?
在夏侯珞的尸体抬进大堂时,夏侯珞抬眸看了一眼端坐在官案旁的萧大夫人,只见萧大夫人眉目平和,没有丝毫不安之态,反是在对上她的目光时对她慈和一笑,令白琉璃顿觉有种名为“母亲”的味道,似乎在对她说,我相信你可以。
白琉璃不由也朝她含笑微微颔首,母亲么?明明就是为了目的才出现的妇人,真是奇怪的感觉,不过不管她是出于真心还是假意的温和,至少现在看起来她并不是孤立无援。
然当遮盖在夏侯珞身上的白布掀开之时,众人皆不约而同地拧起了眉,只因夏侯珞那丑陋的容貌,以及乌黑的嘴唇。
夏侯珞公主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他们虽未曾见过夏侯珞公主,但也知公主貌美如花,不可能是眼前这个颧骨高突面色蜡黄毛发稀疏的丑陋模样,以及她那发乌的嘴唇,怎么看都像是中毒!
众人的眼光又齐刷刷地回到了白琉璃身上,还摆出那么多推测说没有毒害公主,分明就是她毒害了公主!
“珞儿……”也在夏侯珞身上的白布掀开之时,敏贵妃喉间一哽咽,娇媚的双眼流露出深切的丧女之痛。
“娘娘节哀……”站在旁伺候的宫女连忙安慰敏贵妃,只见敏贵妃用锦帕轻拭眼角,当她将眼中的水雾拭净之时,取而代之的是冷肃的寒意,只听她声音冰冷道,“仵作何在!”
“小的在。”敏贵妃的话音刚落,一名身穿青灰棉布短袍的瘦小中年男子立刻小步上前,低眉顺眼地行礼,“小的见过贵妃娘娘,萧大夫人,王大人。”
“将你的验尸结果在这公堂上说出来。”敏贵妃俨然已经成了此案的审理官,完全将坐在官案后的王时视于无物,王时却是一副丝毫不觉尴尬的模样,完全没有被藐视了的羞愧感,反是将腰杆挺得笔直,仿佛敏贵妃的插足公堂于他来说是一件无比殊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