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青玄舒展眉角,淡笑道:“容老阅人无数,一双锐眼果真够锋利。”
容皓笑了笑,却并没有把话说完,他回身看了一眼雪衣居住的院子,又看了看夜青玄,低声道:“如今霜儿已经不在,老夫也不想毓儿和璟儿涉入朝政,不过,雪衣亦是容家的一份子,无论何时,容家都会站在雪衣身后。”
闻此一言,夜青玄不由侧身向容皓看了一眼,四目相对,虽然不用多言,却似已经明白了彼此的心思。
良久,夜青玄淡笑道:“如此,多谢容老。”
容皓了然一笑,不再多说什么,对着夜青玄行了一礼,而后大步朝着玄王府大门去了。
林有匆匆走来,一脸沉肃地问四下里巡逻的侍卫道:“可有发现异常?”
侍卫行了一礼道:“林统领放心,四周都已经死死封住,没有王爷的命令,连一只鸟儿都别想飞进来。”
林有这才放心地点点头,“辛苦各位兄弟了。”
正要离开,就听一名侍卫忍不住问道:“林统领,今天这位贵客究竟是何人,王爷竟是调动整队骁骑卫前来守卫?”
林有顿然冷睇了那人一眼,冷声道:“不该问的就不要问,知道的太多对你没什么好处。”
见林有这般神色,那人心知这次的事没那么简单,便不敢再多问,只是连连点了点头,退了下去。
林有朝着四周扫了一眼,见没什么异样,便转身离去,走出没几步远便一脸疑惑地朝着夜明澜的书房看了一眼,停下脚步。
其实他的心里又何尝不好奇今天的贵客究竟是哪位?只是,连他也不知道罢了。
这次的人是由夜明澜的贴身亲随领着,用马车一路送到了夜明澜的书房外,直到到了书房外他们才下了马车,是以根本没有人见到他们。
书房内,看似一片祥和泰然,然几人心中却各有所想。
夜明澜面上笑意始终不减,伸手将杯盏推送到君韶面前,浅笑道:“君上既是早早到了莫凉城,为何没有告知本王?本王也好准备一番,为您接风。”
君韶笑得清淡,端起杯盏送到嘴边,却并没有喝下,“澜王殿下言重了,君某不过是来凑个热闹,图个喜庆,不日便要回君瓴,又怎敢打扰澜王殿下?”
虽然面带笑意,然他字字句句都透着疏离与冷淡,夜明澜不由皱了皱眉,只是很快便有换出一副笑脸,“君上客气了,你我之间既是盟友,便是不为任何人、任何事,也可相聚畅饮一番,何来打扰一说?”
听得“盟友”二字,温子然和子冥的脸色皆是微微一凝,向君韶看去,却见君韶一直静淡如初,丝毫不为所动,将手中杯盏又轻轻放下。
“君某不过一介武夫,澜王殿下太看重了。”说罢,他竟是一拂袖打落了放在桌边的杯盏,只听得一声脆响,杯盏应声而碎,茶水溅在君韶浅色衣角上,立刻显现出茶渍。
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他是故意这么做,夜明澜自然也看得清楚,他身边的随从眼底闪过一丝怒意,正要上前,却被夜明澜一把拦住。
而后他向君韶看了一眼,笑道:“来人,给先生重新添一杯茶。”
“不必了。”君韶已经站起身来,轻轻抖了抖衣角,“君某还有些事要处理,不日将回君瓴,就此别过。”
夜明澜跟着站起身来,神色有些沉敛,“君上这是刚来,又要离开?”
君韶笑得清淡,“也是无奈,朝中诸事烦杂,不回不可,纵然君某并无治国之策,可是毕竟身在其位,就要谋其政才是。”
夜明澜点了点头,“既如此,那本王也不好强留,您且走好,待得清闲日子,本王定会亲自登门拜访一番,还望届时君上能够欢迎。”
君韶走向门口的脚步微微一顿,回身一瞬不瞬地看了夜明澜片刻,突然又笑了笑,“这是自然。”
说罢,对着夜明澜点头致意,领着温子然和子冥一道离去。
一直目送着三人渐渐走远了,夜明澜的脸色终于渐渐地、一点一点冷了下去。
跟在他身边的那人走上前来,轻声道:“王爷,属下总觉得这个君韶有些不可信。”
夜明澜没有说话,而是侧身瞥了他一眼,以目光相询,那人便继续说道:“王爷也看到了,他跟以前相比变了很多,有些心事重重,像是心里有什么事,却又偏偏不愿让我们知道,属下只怕他就算与我们合作,目的也绝非如他所言,只为保君瓴一放安稳这么简单。”
“哼!”闻言,夜明澜不由冷冷一笑,“君韶这个人不简单,他既是能一挥手杀兄弑侄夺位,就足以可见其心狠手辣、果断狠绝之处。只是,本王绝对不会相信,他们此番前来当真只是为了给司雪衣送礼,只是为了这一场婚礼而来,只怕,他们还有什么别的目的。”
说着,他走到门前,看了一眼来回巡逻的侍卫,对身边随从道:“去,派两个机灵的好手跟上去,本王一定要弄清楚,他们此番前来,究竟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