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听到这里,楼陌风早已明白了过来,他连连摇头,似乎不敢相信,“怎么会这样?母妃竟是他害死的,那我就是帮凶,是我帮着他、给了他几乎一次次地伤害母妃……”
楼陌卿神色沉冷,上前一步道:“巩思呈现在在哪里,你可知晓?”
楼陌风失魂落魄地摇摇头,“你们不用找他了,你们找不到他的……我一早与他合计的时候,就已经把我的御令和宫中最好的千里骑给了他,你们追不上的……”
闻言,所有人都暗暗一惊,说不出话来。
万万没料到,到头来,竟是被自己的亲人给蒙骗了!
烟儿!
一想到流烟此时再巩思呈手中,楼陌卿便觉心中似有千万只蚂蚁在爬,疼痒难当,要他不闻不问,他又怎么可能做得到?
这么一想,他骤然转身对阚泽道:“眼下已经全城封锁,出入尚且需要时间,便是他拿着御令,可是他身边还带着人,跑不了太快,本王要你亲自带人追上去,一旦发现巩思呈,在能保证王妃安全的情况下,对他们所有人,格杀勿论!”
冷冷的充满杀意的语气让所有人闻之心寒,众人心中似乎都明了他为什么会这么做,毕竟关于中宸王和王妃的感人故事早已传遍了楼夙,如今是人人津津乐道的一段佳话。
巩家当初就是被王爷和王妃联手所破,如今王妃被巩家余孽带走,叫王爷如何能心安?
凤夙城内一片森寒气息,京中各守卫齐齐出动,几乎要将整个凤夙城团团围住,挨家挨户挨条街地搜查,大有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来的意思,却始终一无所获。
一直到了天色彻底暗了下去,依旧不见丝毫他们的踪影。
而楼陌卿几人心中都明白,到现在还找不到人,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巩思呈已经出了城去!
四周一片漆黑,纵然看不清楼陌卿的表情,也能大致想象得出来此时他的愤怒和杀意,那股子凛凛的寒气似乎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将他整个人笼罩住,明明是炎炎夏日,阚泽和秦钟舸却忍不住轻轻一颤,满手心都是冷汗。
“巩——思——呈——”他一字一字念来,每一个字里都是咬牙切齿地恨意。
蓦地,他突然握紧拳头,举起手中的遗诏,冷冷道:“我楼陌卿在此立誓,此生若不诛巩思呈和万俟禄,永、不、为、王!”
那寒彻骨的嗓音听得阚泽和秦钟舸暗暗心惊,那沉重的悲痛又让他们跟着一起悲伤不已。
眼下他们能做的便是,惟愿楼陌卿能早日找到巩思呈和万俟禄,将二人一举灭掉。
一辆马车疾驶狂奔在前往北郡的路上,驾车之人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驾车的技术却是十分娴熟,不见生疏。
他们已经这么疾行奔走了多日,莫说女子,便是他们男子也觉疲累不已,加之这一路上一直都有不明身份的黑衣人的追杀,也算得上是九死一生。
说的不明身份,不过是他们没有刻意去求证罢了,然有脑子的人稍稍一想,也大致可知那个想要将他们截杀在半路上的人究竟会是谁。
蓦地,驾车那人神色一凛,眼疾手快地一把拉住马缰,唤了一声,驾车的马立刻停了下来,定了定神向前看去,只见地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排地刺,根根细长尖锐,这若是一脚踩下去,马掌和车轱辘全都要完蛋。
“容大公子、王妃,小心!”
离洛回身小声提醒了一声,手中叶影出鞘,寒光闪闪,他抬眼向四周看去,隐约听到一阵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不由面色一冷,把手放到嘴边吹了一记响亮的口哨。
闻之,隐藏在四周的黑衣人齐齐扑了出来,却是出来了才发现这不是他们首领发出来的声音,暗惊自己中了计。
只是不管怎样,他们人多势众,离洛他们不过三人,根本就没有胜算。
这么一想,他们又放心了,其中一人对着离洛挑了挑眉,“喂,小子,把司雪衣交出来,饶你不死。”
离洛眸色一沉,冷声道:“可是你得死!”
话音落,手中叶影脱手而出,众人只见一道寒光从眼前一闪而过,再回神时,方才说话的男子已经倒地不起,颈间有一道血痕,先是细细淡淡的一根,隔了片刻,突然涌出大片血来,那人再也没有睁开眼睛。
“你……”黑衣人齐齐一惊,没想到离洛会先动手杀人,不由恼怒,相视一眼,而后齐齐朝着马车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