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巩思呈,你别再执迷不悟了!”庞平也下意识地提高了嗓音,喝道:“只要你愿意配合,届时殿下新君登位,兴许还能留你一命,可是你若一直坚持一意孤行,那任何人都救不了你了!”
“哈哈……我此番前来,就没想过要活着回去!我要巩思乾死,我要用他的死还祭典亡父的在天之灵!”巩思呈似乎已经入疯魔,紧紧揪住巩思乾的衣领,突然一剑狠狠刺下。
四周围观的众僧人全都发出一声惊呼,庞平也眉心一紧,下意识地朝着巩思呈的身后瞥了一眼,就在他手中长剑快要落下的时候,突然只听“嗖”的一声轻响,一支羽箭从他背后稳稳射入他的肩头,痛得他丢了手中的长剑,而后在他愣神的刹那,有人从头顶落下,一脚踢中他的胸口,有一把抓住巩思乾,将两人分开。
所有人这才松了一口气,上前扶住巩思乾,而巩思呈则被身后赶来的守卫制住。
虚惊一场,庞平轻轻吐了一口气,缓缓走到巩思呈面前,勾起嘴角邪邪一笑,“本将跟你说过什么来着?迟早有一天,你会落在我的手中!”
“哼!”巩思呈冷冷一笑,似乎并不害怕,他没有理会庞平,而是朝着巩思乾看去,目光嘲讽而戏谑。
“好,很好,明明都是做了错事的人,如今你功德圆满,遁入佛门,就成了了不起的方外之人,而我则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巩思乾,你果真是好计谋,和以前你还在丞相府的时候,总是暗中无声地给父亲出谋划策一样!哈哈……”
闻言,众人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庞平向巩思乾看去,果见他一脸冷然,缓缓地一步步走上前来,定定地看着巩思呈。
“事到如今,你还是不知悔过吗?你可知道,如果你一意孤行,只会害了你自己!”
“那又如何?”巩思呈冷眼相待,“你不是一直都想要我的命吗?你不是一直都想要我死吗?我若死了,岂不是正好遂了你的愿?”
“巩思呈,你为何如此执迷不悟?”巩思乾狠狠皱了皱眉,“难道,只有杀了我,才能解你心中仇恨吗?”
“哼哼……”巩思呈笑得冷酷,“你的命?你以为你的命很值钱吗?巩思乾,我告诉你,你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我要杀你,只不过是因为我要给父亲报仇,否则,对我来说,你这条贱命根本不值一提!”
一听这话,庞平顿时就不乐意了,“巩思呈,你现在连自己的命都难保,还敢这么嚣张?”
巩思呈道:“便又如何?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杀你是迟早的事。”不等庞平出声,巩思呈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道醇朗冷冽的男子嗓音,回身看去,只见一袭浅色袍子的楼陌卿在云路等人的陪同下缓缓走来。
众人纷纷行礼:“参见中宸王殿下。”
楼陌卿挥了挥手,目光却始终停留在巩思呈身上,“你当真以为本王不会杀你吗?”
巩思呈被他这冷厉的眼神看得心下一颤,任何人说的话他都可以当做是随口说说,是恐吓,可是他知道,楼陌卿不会,这个人说一不二,他若要杀他,不过是手起刀落的事情。
想到这里,他轻轻一笑,摇头道:“中宸王殿下可是认定的楼夙王,一言九鼎,你若要杀我,只需要一句话而已,既然你已经开了口,我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动手吧。”
“好。”楼陌卿干脆果断地应了一声,巩思呈心下又是一惊,没想到他竟是连一丝的犹豫都没有,难道他……就没有什么想要问的吗?
见到巩思呈这副神情,楼陌卿似乎很满意,微微勾了勾嘴角,抬眼向巩思乾看去。
不出他所料,巩思乾合掌行了一礼,“殿下,贫僧有一事相求。”
楼陌卿挑眉,“你想救他?”不等巩思乾答话,他便又道:“可惜,人家并不领你的情,他可是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早就已经做好了舍命的打算,如此,为何不成全了他?”
“这……”巩思乾愣了一下,看着楼陌卿那深沉难测的眸子,有些琢磨不透他的心思。
就连庞平也愣了愣,看了看楼陌卿又看了看巩思乾,最后向云路看去,只见云路摇摇头,撇着嘴,显然他也不知道楼陌卿究竟在想什么,有什么打算。
良久,只听巩思乾突然长叹一声,道:“罢了,巩思呈,今日我若因你而丧命,殿下是断然不可能会放过你,如此,我便先且还你一臂,其余的等日后再还,你若有心,若当真人性未泯,就尽快清醒过来,就当做是为了巩家恕罪而活,也远远好过你就这么自私自利地死去,让巩家背负着千年骂名!”
说罢,他上前一步,一把抽出身边那名守卫腰间的佩刀,毫不犹豫地朝着自己的手臂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