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贺毓不懂。
她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懂她。
柳词毫无睡意,眼眶酸酸涨涨的,其实她很爱哭,贺毓说她俩天生该是发小,都爱哭。
不过贺毓那纯属自然反应,柳词是受不得半点委屈。但家庭条件摆在那里,有些委屈是娘胎里决定的,不受着你也不能出世,她就这么一点点地忍住,长成一个爱胡思乱想,过度居安思危,永远患得患失的讨厌模样。
柳词犹豫了很久,终于往贺毓那边再靠近了一些,对方的呼吸喷在她的脸颊,和她的呼吸交缠在一起,柳词试探着喊了句贺毓。
贺毓睡得很熟,柳词终于鼓起勇气,嘴唇贴上了贺毓的唇角。
就这么,一下下,迅速分开。
像是很多次她们睡在一起靠得很近转头轻擦的吻。
贺毓会说:“唉又占我便宜。”
她不太所谓,同性之间的亲密她都不放在眼里,觉得也没什么,傻咧咧的。
可这是柳词人生里第一次的胆大妄为,她的心咚咚咚咚,活像整个世界都在震动,又如同家里的古董闹钟在正点时duang的一声,惊起她所有的战栗,直至手脚冰凉。
她转身,揪着自己的衣角,闭上眼。
但在快要睡着的时候,听到了咚的一声。
什么东西落地,还有一声哀嚎。
太清晰了,就像在耳边。
像是隔壁房间,她一个激灵,差点坐起来,身后伸过来一只手,把她按住,贺毓凑了过来,连腿都压在她的身上,嘘了一声。
她的声音有些含糊,柳词没转身,她甚至有些惊恐,她害怕贺毓知道她刚刚亲了她。
隔壁房间像有人在进行一场单方面的施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