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吧。”

这秋词也是对着门口一挥手，鱼贯进来几个人，除了笙，弦，怀里还抱着一面羊皮小鼓。

砰然鼓点鸣动，秋词随即两手合掌于头上，足尖交叉，左手叉腰、右手擎起，摆个造型。随着弦笙和鸣鼓点齐动，秋词几个舞姿后十分优美疾如旋风的旋转。全身彩衣飘逸，裙摆弧旋。

随着鼓点的加快，秋词三百六十度接续旋转得看不见头脚，只见一个彩色的陀螺。

彩带飘飞带来一丝丝凉气。

戚小梦生平第一次见识如此美妙大节奏的胡旋舞。这样的舞步，速度，节奏的准确度，她一辈子也学不来。

待舞尽了，她还陷在看得投入痴呆的状态中。“公子见笑，秋词告辞了。”

冷清的一声，戚小梦才从舞美中惊醒。

“哎，告辞什么意思？本公子还没尽兴。”

戚小梦有点懵，这时代的艺人就这么清高？

不料那秋词竟落下泪来。

稽首道：“得罪公子，不是秋词本意，万望公子海涵，实在是小郎家的继父看的紧，每日必须戌时结束前必须回去，否则，秋词受苦事小，秋词心疼的还是母亲——”

说到这，刚才还高冷傲娇的秋词竟然哽咽的说不下去，继而长叹一声：“秋词别无所长，就是自小学点胡舞，公子若是喜欢，可随秋词到自家去赏，若是能为继父留下些许小钱，秋词的母亲还能换得一些不挨打骂的日子。公子喜欢看秋词跳舞，是秋词荣幸，秋词不敢要求公子，所以，公子若是不去，秋词就此别过。”

冷清的脸庞便落下一行清泪来。

戚小梦这才明白为什么这位少年一直心事重重很是高冷的态度，但是跳舞上却是极尽全力的。

每个人都有无奈啊。

“也好，你且回去吧，明晚本公子依旧约你，如何？”

秋词用衣袖微微拭去眼泪，深施一礼：“世人看舞多是热闹，唯君看出了秋词的心事，此情此意，秋词岂敢不珍惜，公子若是相待，秋词明晚即来。”

戚小梦点头，眼看着绚丽的衣袍消失在门边，看了看时间，更漏才戍时三刻，睡意还无，索性系上披风下楼转转。

长安城虽然宵禁，路上没人，但是各个场馆里却是热闹非凡。

宵禁的极致更加使睡不着的有钱人往青楼赌场里跑。

大厅下面的座位全都满员，体态清瘦健美的小哥依偎在一个个或臃肿或龌蹉或耍酒疯的中年男子之间，把盏言欢。还笑的都挺灿烂，戚小梦差不点吐了。

好在看见了白天的玉离儿，独自坐在角落，冷冷清清的样子，戚小梦便走过去。

发现他正在拭泪。纯净的性格还不会掩饰，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

“怎么了？哪位恩客没给你银钱？还是被欺负？”戚小梦在他对面坐下。

玉离儿看见是戚小梦，一瞬间有点吃惊：“公子不是在楼上看秋词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