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记得在她生前时,无意间同他说过一句,若是她先走一步,就让他炼了她,收进一只白底青花的瓷瓶之中,留在房间日日夜夜的守着他,没想到,他真的照做了。
他对她,到底是怎样的感情呢?是爱,还是恨?
燃了地龙的房间并不冷,桌案上放着的药碗与凉敷的帕子也尚未收走,可见沈季平当真是匆忙接驾的。她扯了块衣角挡住脸,仔细的在这房间之中搜索起来。
她也不是那种无厘头的搜索,多年来的相伴,早就叫她摸透了沈季平的许多习惯。比如说,越是重要的东西他便越会带在身边,只要是有一丁点儿的不放心,他便一定要起身去看一眼才能睡得着。
二人的卧房左右便是贴身大丫头的房间,格局她都是看过的,按理说不会有夹层才对。若是密室在卧房附近,那就只会是在地下。
陆千凉从桌子上捡了一只茶杯,倒扣过来置于地面上,又将耳朵贴在杯底,轻轻敲打地面仔细听着其中的声音。
地面下,一片安静。
不对,寝房之下应该是铺筑的地龙,若是再地龙之下在建密室会很不安全,灼热的地龙常年烧灼着地表,早就将内部空间烧的极脆,更何况是地下空心的状态下了?
建设在夹层之中的密室,只要是有心人有心推算,就一定寻的出来。沈季平生性谨慎,不会留下如此致命的漏洞。宁王府内,哪个房间没有地龙……
只有书房!
沈季平曾言,饱暖思淫欲,是以书房内冬冷夏热,时时不忘提醒先祖创业时的艰苦。如此看来,沈季平果然将密室设在了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才能安心。
陆千凉咬住下唇,身子鬼魅似的闪了出来,避开众多侍卫与侍女的目光径自来到了书房内。
寒冷的书房不似寝房之中的温暖,几摞文件一丝不苟的摆放在桌角处,砚台里的墨迹早已干涸。
他的书房颇大,外室是接待客人的,左夹室内置了文件与诸多古籍,右夹室内置了软塌与办公所用的桌椅。陆千凉寻摸半晌,想也不想的便走到了右侧的夹室。
季平不是喜欢换东西的性子,他念旧,却不守旧。陆千凉再一次将茶盏扣在了地面上轻轻敲击了两下,之闻地位的回声传来,地面之下,应该是空的。
果然,密室就在下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