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是找到了,可要怎么下去?总不能叫人来撬地砖吧。
陆千凉在夹室之中翻翻找找,瓷瓶香炉之类的器件儿翻了个遍,愣是没找到一处可疑。转眼之间距离她从宁王府正厅离开已有小半个时辰,若是半个时辰之内不能回去,定会惹人生疑。
怎么办,怎么办?沈季平到底还有什么日常习惯是她没有想到的?陆千凉有些累,一屁股坐在了书案后的椅子上,托着腮回想起昔年的往事来。
男子与女子的身量到底有别,更何况,还是沈季平这般身量颀长的男子?陆千凉个子不算矮,纵使是换了具身子,也算是女子中比较高的,可她毕竟纤瘦,这把椅子坐着,想要够到桌案有些困难。
她双脚着地,微微欠起屁股,双手抓住椅背想要向前挪一挪。可废了好大的力气,那把红木座椅依旧定在原地,纹丝不动。
陆千凉几乎是瞬间便惊坐了起来,她矮下身子敲了敲座椅下的地砖,声音轻微空旷,竟比旁的地方还要清脆上三分。
找到了入口,启动的机关便一定在这附近。陆千凉学着沈季平的模样,坐在椅子上摸索着桌案周围,寻找触动的按钮。
……
同一时间,宁王府正厅。
三人从陇西聊到江南,又聊到了京城诸多官员,侍女热茶都上了好几次,幼帝和沈言璟却始终没有离去的意思。
沈季平皱眉,抬手握拳低低咳了两声,又将侍女放在桌角的杯盏放得远了些,起身对正在坐上的幼帝拱手道:“陛下,前几日曾有人送来两株红桃,此时开的正盛。深秋芳菲凋零,陛下可否有兴致一观?”
幼帝微微望向沈言璟,问道:“皇叔觉得呢?”
沈言璟笑:“红桃多开在冬月,深秋盛开真乃奇景。既然宁王相邀,自然是要去看的。”
身侧的內侍紧忙上去搀扶,幼帝起身,也道:“既然两位皇叔如此说了,朕自然是要去的。”
沈季平爱洁,几近于到了洁癖的地步,这是整个京城的人都知晓的。是以,整个宁王府不论是花园还是恭房,均是一尘不染的几欲叫人发指。
皇帝出行总是要讲究一些,內侍擎着手炉与披风跟在幼帝身边,似是非要将那孩子裹成一个白毛粽子一般。八九岁的孩子,毕竟爱玩,便摒退了所有的內侍,只同二人一路走向后花园。
沈季平与沈言璟二人并肩走在幼帝的身后,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沈季平一手端在身前,一手背在身后,窄袖靛青色长衫儒雅俊秀,而身旁的沈言璟,广袖黑衫却气场逼人。
朝中人皆知,当世朝堂上最叫人忌惮的不是幼帝,而是这两位王爷,名副其实的皇亲国戚。他二人一人掌管着离阳王朝半数以上的兵马大权,一人摄政多年,手眼通天。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位极人臣了。
毕竟是从龙之功,举世怕是没有什么功劳赛的上的。
沈季平目不斜视,时而望一望远处的天色,突然道:“你觉得,她真的找得到你想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