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千凉到最后也没能吃到肉,被沈言璟哄着劝着威胁着喂了一肚子绿叶菜之后,又被捏着鼻子灌了一大碗苦药汤下去。
这绝不能忍啊!老虎不发威,拿她当病猫?虽然她现在确实是病猫。陆千凉率先一步上了床,隔着素色纱帐看着小二将桌案收拾好,沈言璟又脱了外衫准备上床。她一个驴打滚儿横在大床中间,手脚平展呈大字型平摊在床上,一脸狡黠义正言辞的拒绝道:“我生病了,怕传染给你,你不能同我睡一起。”
沈言璟一怔,笑意自唇间漾了开来:“千凉,别闹。你若是夜里发热身边不能没人。”
陆千凉梗直了脖子:“我本身就是医者,难道会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我和你讲啊!你这样的思想很危险,不要质疑医者的权威!”
沈言璟愤愤的拽了屏风上的外衫,起身出了房间:“待会儿你别后悔!”
这有什么好后悔的?陆千凉喜滋滋的再大床上滚了滚,试了试自己额头上的温度后起身打坐,将折剑山庄的内力在体内运转一周天,喜滋滋的阖上眼睡觉了。
少了个人同她抢床榻,她开心还来不及呢!
然而,这样的开心并未坚持多久。大概两个时辰后,厢房的房门被人手脚轻轻的推开。习武之人耳目清明,声音虽轻,陆千凉却瞬间精神了起来,暗自调转内力望向门口处。
紧接着,便是袅袅的香气扑鼻而来。屏风后,只见沈言璟一身黑袍,双手端着褐色托盘,托盘上放着一只白瓷碗,盛着些许乳白色液体。
昨日夜间在青城寺内煮的鱼汤不过是半成品,火候不到不说,鱼的香味也并未完全炖出来,今日的这一碗便不同了。嫩白色的鱼汤上零星的飘着几根姜丝香菜梗,香气诱人的很。
她舔了舔嘴唇,循着味道望过去,紧忙掀起被子便要下床。沈言璟眼疾手快的将她按住,眉眼带笑道:“哎,可不是给你的,你起来干嘛?”
陆千凉色厉内荏:“不是给我的!莫不是给京水的!沈言璟我就知道你同京水有一腿!”
窗外房顶上,像是有什么东西掉到了楼下,摔的扑通一声。陆千凉缩了缩脖子,打开窗子瞧了瞧楼下,嘴角抽搐道:“没摔坏吧。”
沈言璟不答,一脸傲然的敲着托盘的边缘,顾左右而言他。
毕竟是昔年害喜时唯一吃得下的东西,那味道,光是嗅着便足以醉人。陆千凉笑嘻嘻的抱住沈言璟:“我准你回来睡了,行不行?”
“就这样?”沈言璟将托盘儿推远了些。
陆千凉咬了咬牙,脸皮什么的都去死吧!她伸手够了托盘儿,一本正经道:“齐王殿下再爱我一次,嫔妾再也不敢了!”
在沈言璟目瞪口呆不敢相信的目光下,陆千凉端起鱼汤咕嘟咕嘟喝了个痛快,赤着小脚丫跑回床榻上,将自己裹了个严实背对着沈言璟道:“好了,你可以走了。”
“千小姐这过河拆桥用的真是好啊。”沈言璟咬牙切齿的脱了外衫,吹熄了烛台翻身上床,将陆千凉从被茧里剥出来:“既然千小姐吃饱喝足了,是不是也该让本王解解馋了?咱们昨日的账,是不是还没算?”